老邓!”旁边的友人看到他逞强的模样,连忙过来,“你身体都这样了,还站起来干嘛?坐在轮椅上上课不就好了!”
邓谦文靠着衡玉,借助她的力气稳住身形。
“这怎么行,我都规规矩矩站着上了几十年的课,如今就要退休离开文学院了,你可不能让我在最后一节课上败坏了名声啊。”
邓谦文挥挥手,让老友退下去,他扭头看向衡玉,轻笑,“松开我吧。”
衡玉默然,轻轻退开一步,选择尊重邓谦文的选择。
这是先生的风骨。
即使病入膏肓,也不会丢弃的风骨。
她将拐杖递给邓谦文,让他靠着拐杖借力。
邓谦文没有拒绝拐杖,如果可以,他当然希望自己可以不依靠拐杖也能支撑完整节课,但是他知道自己不能。
靠着拐杖,邓谦文走到三尺讲台中央,笑着挽了挽自己的袖子,“我今天没备课,只是和大家随便聊一聊天。大家也放松一些,想聊什么就聊什么,别和我拘谨,这是我能给你们上的最后一节课了。”
“先生!”
“院长!”
底下不停有同学在低声说话。
台上这位老先生,在北平大学文学院担任了二十年的院长。
他在北平大学的时间,甚至比校长待的时间还要长,早就成为文学院无形的精神支柱。
台上的邓谦文摆了摆手,止住了他们的呼唤声,将他对这个国家的期许、对学生的期许娓娓道来。
即将结束演讲前,他再三重申,“同学们,无论以后情势如何,你们都不要忘了静心钻研学术,不要停止学习。”
“事实上,我看到有北平大学的学生放弃学业去从事商业或者参军时,都会觉得很痛心。你们是国家未来的基石,我辈却不能给你们造就一个风雨不侵安心学习的场所,甚至还需要你们这些学生去争取去抗争。”
他朝着下方的学生,深深鞠了个躬。
“我为你们每一个人感到深深的骄傲,很荣幸能成为你们的老师,很荣幸能成为文学院的院长。”
从讲台上走下来,衡玉连忙上前,用尽力气撑住邓谦文的身体。
邓谦文靠着她,才勉强稳住身形。他现在已经浑身脱力了。
在轮椅上坐下,没有人上前和邓谦文说话。
所有人都站起身,目送着他被轮椅推走。
开完讲座后,邓谦文的身体情况就更加恶化了。
衡玉不需要把脉,也能看出他的生命不过就在这一个月内了。
谢世玉在这段时间也来探望过邓谦文,他温声宽慰着邓谦文,让邓谦文不要操心组织上的事情。
邓谦文笑了下,“夜鹰同志,我只是在担心一件事。”
谢世玉是个聪明人,“您是在担心联系不上摇光吗?”
“对,我即将病逝又有什么问题呢,我已经活到这个岁数了。可是组织不能失去摇光,仅凭摇光一人,就可抵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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