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
罂颔首,将这话写在卜骨上。
“如此,羌丁将来就随你去睢国。”小宰说。
罂莞尔:“多谢小宰。”说罢,将允诺的贝币双手奉上。
小宰接过,将一枚一枚地清点,确认无误,将它们收起。
门外,羌丁缩在立柱下,看到罂出来,立刻睁大惊惶的双目望着她。
“羌丁,”小宰看着他,缓缓道:“日后罂就是你的主人,切勿再不识好歹。”
羌丁仍睁着眼睛,忽然,他从地上起来,一下扑到罂的怀里,大哭起来:“册罂!册、册罂……”
他身上脏得不成样子,小宰嫌恶地掩着鼻子走开。众人窃语一阵,也纷纷离去。
罂似无所觉,拍着羌丁仍在颤抖的双肩,温言道:“勿哭勿哭。”说着,看向他脸上的伤口,“疼么?”
羌丁没有答话,仍低着头,语不成声:“老……老羌甲……死了……”
“嗯。”罂不知说什么好,掏出巾帕替他拭去脸颊上糊着的泪渍。
羌丁抬起头,用力抹开眼睛上的泪水:“你、你给我的裘衣……”
罂看看他身上的裘衣,的确是自己给他的那件,可是已经又脏又破。
“洗洗再缝补就好了。”罂安慰道。
“还有你……你那些贝币……”
“你欠我的。”罂说罢,拉着仍然哭泣不止的羌丁走到贞人陶跟前,向他一礼:“多谢贞人。”
“你啊……”贞人陶看着罂,叹口气,摇头苦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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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很快到来,罂的启程之日,正是春风细腻。
庙宫前,卫秩把牛车套好,拉了出来。羌丁把他和罂的行囊放到牛车上,回头招呼:“册罂!”
罂应了一声,向走出来送行的贞人陶等庙宫众人深深一礼:“罂就此告辞。”
贞人陶莞尔颔首:“你多加珍重。”
罂望着他,又望向他身后的庙宫,心中忽而涌起些难言的感觉,眼眶涩涩的。
“贞人保重。”她再向贞人陶一礼,片刻,转身走开。
卫秩拉着牛车慢慢走起,太阳把泥泞的道路晒得干燥了许多,车轮碾在地上,沙沙绵响。罂坐在车上,眼睛仍然望着渐渐变远的房屋和众人。
“罂……你不舍得么?”羌丁观察着她发红的眼眶,小心地问。
罂擦擦眼眶,没有说话。
“别伤心,”羌丁擦擦鼻子,说,“我唱歌给你听。”
罂瞟他一眼:“你会唱歌?”
羌丁不屑地哼一声。他看看头顶,一群燕子“叽叽”飞过,落在大树上。
“玄鸟!”他指着那些燕子,向罂咧嘴笑道。说罢,他折下路旁的一段桃枝,一边走一边蹦,常到:“玄鸟玄鸟,吾其春来!”
他的声音沙沙的,唱歌却不算难听,卫秩也不禁回头来看。
罂望着那些燕子,不禁微笑起来。她往前方望去,城郭的门洞里透出野外的青绿,微微眯眼,却如同梦境招摇,在等待她一路向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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