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着单薄的衣衫从马车上爬了下去,跳到地上差点把脚给扭了。
站在刺骨的冷风中,朝歌看着高大马车上男人,心中五味杂陈。
要是自己还有机会去长安,不知道能不能再见到将军。
算了,将军肯定不想再看到他了。
朝歌转过头,朝着相反的方向走去,路上坑坑洼洼的。
刚走没两三步,突然从刚才的马车窗子里扔下来一个重重的东西,砸在了他身上。
是一件狼毫大氅。
厚实温暖的披风几乎可以把朝歌从头包到脚。
那是顾小将军的贴身衣物,上面还似乎带着他的味道。
“谢谢将军。”
朝歌抱着黑色的大氅,踉跄了一步,话刚说出来就被寒冷的北风吹散了。
马车继续向前行驶,周围的士兵看着朝歌这边的状况,不为所动。
整个队伍军容极为整肃,没有一个人多说话。
天越来越黑,朝歌不敢离得太远,就挨着长长的军队走。
可是眼见着就要到了队伍的尽头,再往前走,就只剩他一个人了。
回头看着刚才那辆马车,已经远得快要看不到了,只有黑压压的一片人头。
突然就涌上来一股心酸,就像很多年前被爹娘抛弃一样。
他孤零零地行走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亲人,没有朋友,甚至连认识的人也没几个。
阴沉的天气没有一丝光,压得人透不过气来。
以前在欢云楼的时候,他总盼望着有一天能出来,可现在真的出来了,看着这广袤的天地,却又觉得无比孤单。
好像,这天地之间只剩下了他一个人,没有人会靠近他,没有人会和他说话。
他早就已经习惯了依附于别人,每天到了时间就起来干活,跟着教习师父练嗓子,日复一日。
猛然离开,他一时不知道该做什么才好。
距离金陵路途遥远,一路上不知道还会有多少艰险……
可是,小暮在等着他回去呢。
冬天的夜里这么冷又这么黑,小暮一个人,肯定会很害怕的。
徐太医正在打盹,却突然瞥见窗户外头有一个瘦小的影子,在颠簸不平的山间小路上,一跛一跛地走着。
那不是顾小将军带在身边的小公子吗?
他揉了揉老眼,正准备再看得清楚些,却突然听见前头传来命令,一声一声往后传。
“将军有令,天黑路窄,原地扎营,明日启程。”
许多士兵听了这命令都觉得奇怪,却也不敢违抗,只得乖乖听令。
按理说,将军受这点小伤,早就该好了啊?以前在战场上受的伤可比这重多了,赶路照样日夜兼程,也没见将军这么矫情。
更何况已经耽误了好几天,京中催得紧,这样拖下去,恐怕要吃一个怠慢天威的罪名。
“咦?你不是那什么,小朝歌嘛,怎么会在这里?小主子没和你在一起吗?”
杜九从旁边的树林里摘了一兜野果子,刚追上队伍,就瞧见黑咕隆咚的路上有个小小的影子挪动着。
远远看着,他还以为是一只竖起来的野兽什么的,走进了才发现他披着的是顾小将军的狼毫大氅。
“杜大人,我有事要回金陵一趟,这些天多谢将军了。以后,我一定会报答他的。”
朝歌即将离开了,心里有着诸多不舍,却没法和将军当面道谢了。
“不是,你无牵无挂的,回金陵去做什么?难不成,是还想回去唱小曲啊?”
杜九疑惑地咬了一口野果子,又脆又甜。
“我最好的朋友,暮歌,他还在金陵,我要回去找他。”
朝歌抬着头,努力分辨杜九在哪儿。大晚上的,本来就黑,他还穿着夜行衣……
“等会,你说谁,咳咳咳!”
杜九一口野果子噎住了,难道将军没告诉他暮歌的事儿吗?
他抬头看向最后面的那辆马车,不知道该不该开这个口……哈哈哈,我们小暮没死啦!
杜九:脸黑心不黑,交个朋友,我保你不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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