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日,天朗气清。
飞鸟掠过云间,迎着朝霞展翅,疾风袭来之际则低头俯身,自上而下透穿云层。
古月山脉以东,东洲千山连绵,斜阳满照。
其间有数十座翠峰围着一片镜面般平稳的湖泊而立,任由清风激荡,湖面始终静若罔闻,唯有湖中凉亭一角垂挂而下的符铃微微摇晃。
林木幽幽,溪流汩汩,远处崖壁有飞瀑疾落,翠峰腰间尽是鸟兽啼鸣,生机滔滔。
曜日灼灼,飞鸟扫过密林,掠过溪流,划过飞瀑,最终停在山腰间一节孱弱纤细的枝条上,轻轻啄弄两下被飞瀑溅水打湿的灰羽,又抬首望向山顶。
此地生机盎然,春意盈盈,唯独那十峰山顶灰暗无边。
飞鸟不肯越,猿猴不愿侵,就连带着百花清香的微风也不敢靠近十峰山顶。
唯有几抹日光仗着身为太阳的权势,方才敢朝峰顶洒落些足迹。
生机只在山腰下。
死寂聚于顶峰中。
十座山峰,十座宫殿,白云缭绕之间却毫无生气,似是那藏在白布之下的银铁寒兵。
宫殿之外,崖间则是百余洞府林立,洞府周遭并无任何装饰物,更不曾有护卫阵法,空空荡荡,像是在翠峰山林里用枪尖戳出的洞。
冰冷的宫殿与洞府皆透着生人勿进的气息。
好似锈蚀兵器的味道从山顶流淌而出,饶是站在山腰仍然能够嗅到些许诡异。
若是不知情者来此,望见此等死气沉沉的画面,大抵会误认为此地恐是什么魔窟。
可它偏偏不是魔窟,反而有个在人世间流传甚广的名字。
行天司。
……
……
东洲,玄国镜湖山,行天司。
灵角殿大殿之后,有片漂浮于云间的平台。
饶是云间美景早已看腻,唐允仍是很喜欢搬来桌椅,坐在平台中央眺望远方。
镜湖山已是东洲最高耸之巅,其山腰就已近云间,更不用提十殿所在的峰顶。
因而坐于此地,唐允也眺望不了其他峰岳,只能没日没夜地观望那条将云州大陆切分为东西两块的古月山脉。
那是视线中唯一比脚下这片镜湖山更高的东西。
再高,那就得去直视耀日了。
“说说吧,有什么变化?”
她若无其事地提起空酒杯和酒壶,为自己斟酒,看也不看身后站着的那位青年。
青年黑衣肃袍加身,腰佩银玄玉,身侧挂着黑底金纹剑鞘,内藏着柄尚未出鞘却隐隐显着不凡威势的利剑。
如果他出剑,那一定是很快很利的剑。
青年面如冠玉,体态清秀,剑眉如合并的山川般始终蹙着,嘴角也像是随时会塌陷下来,仿佛从出生开始就不知【笑】为何物。
从他身上能闻到剑客大能的味道,至少能从他身上窥见许多古书上记载过的剑客大能的影子。
可唐允的问题,他不敢不答。
青年俯首,抱拳作揖,沉声道:“玄阳秘境结束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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