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姿势,只是方才那股困乏劲儿已经消去,眸子盈亮了些。
余程坐了片刻,忽地轻声笑笑,转头问道:
“你这是在关心我么?真是稀罕。”
“我……”宋青尘嗫嚅着嘴唇,可这话太过于矫情,他终究没说出口。
两人在微弱的烛光里互相沉默了一会儿,余程不知从哪儿翻出了一根新烛。他点上新烛,将铁烛托儿上的残烛换下,仍然警惕着外头的动静。“睡吧。”余程轻声说着,语气仿若安抚。
见宋青尘迟迟不躺下,他嗤笑一声:“怎么,是要我抱着你睡?”
出了奇的,宋青尘有那么一点隐约的冲动,想开口应上一句“嗯”。也许是尝试过了相拥入眠的温暖,孤灯冷被就显得格外难挨。
可宋青尘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垂下眼帘看向床板。他抿着唇,不出声,也不躺下。
忽然听见余程傲慢地说道:“吃了爷一顿饭,抱一下都不行?你这钦犯,竟然没一点钦犯该有觉悟。”
他的刀都还在怀里搁着,却朝宋青尘打了一个轻浮的手势:“过来。”
宋青尘听完忍着笑,递去盈盈的眼波,“余程这种人,只会抱着刀睡觉,不会抱人的。”
余程当即不悦地从鼻孔呼出长气,闷声道:“你对我真是了解。连我如何睡觉,你都知道。”
“猜测而已。”宋青尘狡黠的笑笑。
分明是仲夏,牢里却没有凉爽畅快之意。反而从石墙里散出一种阴冷,夹杂着说不清的腥气。靠着石头墙壁,就如同贴着一块冰。宋青尘不由打了个寒战,疲乏的扶着额头,想睡又睡不着,十分难受。
“过来,爷抱你睡,”余程又朝他伸出手臂。袍子上五彩的绣线,还隐约流动着微弱光芒。
宋青尘迟疑片刻,还是挪过去了。
人还没挨上,就被余程十分用力地揽在了怀中。这怀抱温暖又熟悉。
颊侧是飞鱼赐服柔软的缎面儿。他已穿了一天,沾染满了属于他的气息。这气息随着呼吸逼入头脑,搅动着宋青尘的神志。
宋青尘不欲抬头去看这张脸孔,他只想靠在这怀里,感受片刻的安宁。华裳之下,隐约传来少年的搏动,蓬发有力。宋青尘忽然想起了现世来。
现世中,老爹从政,而大哥性情豪爽,却是从了商,每天奔波往返在国外。
自己并不太爱说话,有什么事情喜欢在心里盘算,脸上波澜不惊。从小如此。
老爹正是看重了家里小儿子的这种品质,早早就逼宋青尘跟着从政。宋青尘年纪虽然不大,一颗心,却仿佛比同龄人衰老了许多。
半梦半醒间,宋青尘又朝这温暖靠近了些许。恍惚中,抱他的人搁下刀,温情的将他拥住。
宽大的手掌,一下一下抚摸着他的脊背。动作谨慎又爱怜,没有半点情se之意。
宋青尘在这阴湿的牢房里,竟然一夜好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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