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至打量了他片刻:“别转移话题。你到底是什么意思?你说清楚,你是觉得我的话错吗?”
她想了下,忽然,再次若有所悟:“你不会是要我现在就发誓,山无棱天地合,乃敢与君绝?”
她自己说完,如听到了什么笑话,嗤地笑出来,扑上去,两只光滑的胳膊撑在他的胸膛上,手搂住他的脖颈,调侃他:“嗳,贺汉渚,难道是真的?我要是这么说,你相信?你就会高兴了?”
贺汉渚心里莫名感到一阵难堪,强行忍着,坐起来。
“我没要你这么说。”他断然否认。
苏雪至依然趴在他的胸前,再端详他片刻,终于,感觉到他的情绪似乎真的不对劲,刚才脸上带着的笑意也渐渐地消失了。
她松开他的脖颈,抽回自己搂着他的胳膊,跪坐在一旁,看着他。
“不会吧,你真的为了我说的那几句话在生气?”
她在心里疯狂吐槽着这男人的可怕。
“我觉得你大概是误会。我那么说,并不是表示我在玩弄你的感情。我的想法是,我们刚在一起,彼此是否真的适合长久,是个未知数。其实未必就是我,也可能,接下来在相处一段时间后,你会觉得我不适合你。”
她说着,忽然又想起昨晚贺兰雪在睡着之前问自己的那最后一句话。
“不用说我,就说你,难道你现在就决定要向我求婚,让我嫁给你?”她问他。
他报之以沉默。
“所以你看,我那么说,我不觉得任何的问题,总比刚开始就胡说八道什么一生一世一双人要好。你说呢?”
贺汉渚看着她,依然沉默着。
苏雪至道:“你还在生气?”
“我没有。”他闷闷地应她。
“你!”
毫无预警,突然之间,他仿佛就变得烦躁起来,脸色蓦然一沉,闭了闭目,再次睁眸,看着跪坐在旁的她,用一种仿佛在极力忍耐似的语气道:“我说了没有!你别没完没了。”
苏雪至端详着他,神色渐渐也冷了下去。
“那么你休息吧,我走了!”
她掀被,从他的床上跳了下去,背对着他整理刚被弄乱的衣服,微微转头,见那男人只是望着自己,竟没有任何试图阻拦的意思,便不再停留,开锁,快步走出了这间卧室。
像来时那样,苏雪至无声无息地穿过寂静的走廊,回到了房间。
贺兰雪还在沉沉而眠,睡得很熟,丝毫不知道她出去过,又回来了。
伴着耳畔贺家妹妹那均匀而轻微的呼吸之声,苏雪至睁着眼睛,看着眼前这片浓得如墨般化不开的夜色,心里感到烦闷不堪。
他到底是什么意思?竟会因为自己说出的那么句话而耿耿于怀。
这个世上,怎么会心胸狭隘到了如此地步的男人?
她本来以为,自己在那个决定他在一起的晚上,在跨出那一步之前,他说得已经够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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