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安。
强烈的不安。
在吴闲忽然意识到这一点的一瞬间,一种无来由的恐惧笼罩了他。
这种恐惧并非他平时所遭遇的那种,威胁到他生命或是鼠身自由的,针对于特定对象的恐惧;
而是更加旷阔、更加本原、更加令吴闲心烦欲呕的,不真实感。
事情从什么时候开始变成了这样?
车子开动了,吴闲感受到后坐力把它往座椅上推,耳边的布洛卡还在有一搭没一搭地对他说着话。
但是那些话在吴闲的听觉之中好像蚊蝇的噪声一般,他辨别不出其中的涵义,而只是觉得心烦。
恍惚中,他开始回顾自己来到这片大地上,来到叙拉古,来到昂诺尔这个城市以来的一切经历。
阿旺、小巷、鲜血、尸体。
拉普兰德、萨卢佐、家族、大院。
杜乔、西罗、阿尔夫、斯科尼。
艾伯特、信、雨季、德克萨斯。
……
塞缪尔、莱昂图索、奥利弗。
吴闲发现了让他感到不真实感的根源。
那是因为他习惯了这里。
他已经作为一只鼠鼠,习惯了叙拉古。
他习惯了叙拉古的秩序,并习惯了利用这份秩序获得的相应的便利!
吴闲隐约记得他刚刚穿越过来的时候,在路上看见没来得及收走的尸体,还会念叨一句“民风彪悍叙拉古”,偶尔撞到家族成员将政府官员的住宅团团围住时,也会调侃一下“在叙拉古当官就是当抹布”。
但是不知不觉地,在帮助拉普兰德发展家族的过程中,在带领着家族成员和鼠群、或是被他们带领着击败萨卢佐的敌人、将萨卢佐发展壮大的过程中,吴闲把这些事情忘了。
他一度觉得家族排除异己、蔑视平民并始终保持在黑暗之中,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
如果不是来自地球的刻画在本能之中的观念让他警醒,吴闲几乎已经不记得他一开始是怎么想的了!
那种莫名的恐惧和不适,实际上是吴闲内心中的价值观与眼前这个世界向他灌输的价值观发生了撕裂和剧烈的冲突。
——哪怕他只是一只鼠鼠,他也不会忘记人的价值。
吴闲:“……”
他忽然理解了在“叙拉古人”的剧情之中,游戏里的拉普兰德为什么要说“叙拉古是一个泥潭”。
身处其中的人,沾染泥水而不自知。
……
过了许久,吴闲才无声叹息,想道:
“……即使鼠鼠我有上帝视角,知道叙拉古究竟是什么样的社会实体,但是当自己真正成为家族的一员时,那种氛围感真的很难摆脱啊。”
他暂且找回了自己的正常价值观,不安感暂时褪去了,但是心头还是一片乱麻。
吴闲只是一只鼠鼠,他并不精通社会学和政治学,也对心理学没有涉猎,只要一细想,就不可避免地碰到“为什么”和“怎么做”的难题。
况且,他如今所重视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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