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自然要大操大办,好不热闹呢。
“都走了啊……”
她来得突然,走得悄无声息,也不要路浮笙送,一口气豪饮完那杯早已凉透的茶,转身推开了沧澜殿大门。
斜阳的余辉一下子倾泻到殿内,给地板披上了一层暖黄色的光晕,迎着光,慕希颜的身影渐渐淡出视线,她后知后觉的端起桌上的茶杯,轻抿了一口冷茶,舌尖下一股苦涩味。
“曲中人散,人走茶凉,原是如此……”
良久,殿里传来一声轻笑,不知是笑终场离散,还是笑命运多舛。
暮色闭合,他披星赶月而来,像赴一场期待已久的约,又好像回卸下一身包袱的家。
走进门的那一刻,桑陌尘虽然一脸倦色,但那双眼睛仍旧炯炯有神,一眼就看到了书案旁蜷缩的那道黑影。
“怎么不点灯?”他长袖一挥,书案旁的六角花灯突然窜出火苗,将整个书房照得明亮如昼。
抱坐在角落的路浮笙抬头,不适应这突如其来的光亮,眯着眼缓了半晌,才低声答道:“点不燃。”
拿书简的动作一顿,桑陌尘这才想起,六角花灯的灯油是东海巨鲲所制,一滴可用百年,自然是凡火不燃,须得使用灵力才行。
展开书简,桑陌尘开门见山的问:“找我何事?”
“师尊想一个人承担下这事?”她坐久了稍稍一动双腿就有些发麻,索性伸直了腿撑起身偏头看他。
桑陌尘眉宇不动,抬手从右侧书架上隔空又拿下一本书简,“是我的错,自然就要受着。”
两人隔得很近,几乎路浮笙一抬手就能触摸到他的眉心,因此她能清楚的看到他眼底的坦然。
“骗人。”
她明明就听到了,他是碍于长老们的人多势众才同意的,要争论责任,怎么也不该他一个人承担。
“浮笙,”桑陌尘放下书简与她对视,“此事只能到此为止了,知道吗?”
哪怕他失去了从小养大的徒弟,哪怕这事错的是他们所有人,但也只能到他这里结束。
就像季无明打算一个人承担一切一样,这件事只能归咎到个人身上,如果公布一切,那么毁掉的便是扶桑千百年的基业,只不过与季无明一个长老的一意孤行相比,掌门的身份更具有说服力。
“我知道的……”
怎么会真的什么都不懂呢,她看不上长老们粉饰太平的嘴脸,逼着他要给师兄他们一个说法,不就是逼着他承认错误吗?丝毫没有意识到他掌门的声誉会因此而毁于一旦,那也是他用心培养的徒弟啊……
“师傅,我错了,”她双手掩面而泣,自觉无颜见他,“我没想到会害你丢掉掌门之位的,我没想过的……”
“不是你的原因,”知道她又多想了,桑陌尘也很是无奈,“我如果继续担任掌门,如何去虚泽接他们回来?你当掌门真的很空闲吗?”
“那接师兄他们回来之后呢?”
“执法长老只是暂代掌门之位,自然是要归还的。”
她抽抽噎噎的抬袖擦去泪痕,巴掌大的小脸将信将疑的看着他:“真的?”
“真的,”桑陌尘伸手摸了摸她头顶,没了花苞头摸着有些不习惯,“你早些休息,等我处理完手头上的事,就带你去接息遇他们。”
“好,我听师傅的。”她终于破涕为笑,攥着桑陌尘衣袖一脸恳切,“那师傅你快些处理,我不打扰你了。”
桑陌尘点头道好,目送着她离开了书房这才捂着嘴角轻咳了一声。
淡粉色的血迹顺着他指缝沁了出来,方才的神情淡然只是他强压着胸口的郁气不发作罢了,她一走,没了强撑的必要,他便微佝着身子撑在书案上闭眼调息。
犯了错,怎可能没有惩罚。
这几日他对路浮笙避而不见,就是怕她发现他身上的血腥味,受了三日的雷鞭笞打之刑,布在沧澜殿里的结界几乎形同虚设,不然慕希颜也上不来这空鸣山。若是她再仔细些,定能发现他几乎是走到面前了才发现蹲在书案旁的她。
------题外话------
这两章浮笙都是小哭包啊,中秋节要到了,祝各位花好人团圆,阿匕也要过节休息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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