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上着药。
只是女儿家的心事,我也不好同他讲得太多,只能私底下和如月发发牢骚。
如月总笑我话本子看多了,世上哪来那么多如意郎君,若是人人都能求到,那月老怕是要忙死。
我一想,确实也是。
人人都能找到如意郎君,就不会有那么多男子三妻四妾了。
我若嫁人,那人需得一生爱我,护我,绝不可三心二意。
阿娘听我说完,失笑的点了点我的头,“你啊,一天到晚胡思乱想。”
我摸了摸微红的额头,在她怀里撒娇,“阿娘,我不嫁给许家那个小胖子,我不嫁。”
阿娘顺着我的背轻轻拍了拍,却依旧没松口,“阿雪,你已经不是小孩子了,听话。”
每每她和阿爹说,阿雪你要听话,我就知道这件事没有转圜的余地。
可一想到余生要同这么个人生活,我心里就抓心挠肺的疼。
我赌气的躲在房间里不出来,任由阿爹阿娘怎么劝都不听。
其实那时苏家已经很难了,阿爹做生意出错欠了银庄很多钱,整个苏家都得搭上。
同许家的婚事,是板上钉钉了。
只是他们谁都没同我说,苏家急需许家的聘礼用来抵债。
夜晚,阿娘坐在床头扯了扯我搭在脸上的被子,“阿雪,咱们先吃饭好吗?”
我拉着被角不松手,就是不搭理她。
她松了手,同我说道:“阿雪,为娘曾经也是个女儿家,哪能不知道你的心思。都想找个一心一意的好夫君,可阿雪,世间男子又有几个能做到呢?”
“我与你阿爹大半辈子都走过来了,他纳了三房妾室,只要他心里最重要的人是我,就足够了。”
阿娘的话很平静,用她的亲身经历来劝我莫要执着于那可望不可即的誓言。
我扒拉下被子,眼角噙着泪看着她:“可是阿娘,你看见阿爹同姨娘们在一起时,不会难过吗?”
与旁人分享自己夫君,容忍他床侧有他人酣睡,自己就不会怨恨吗?
阿娘被我问得一怔,僵硬的抓着我被角。
她说:“难过,但也无能为力。”
年少时青梅竹马的爱恋,信誓旦旦的承诺,随着时间的消逝,她已经很难再想起当初的怦然心动了。
只要家还在,人还在,就是亲情也无妨。
我沉默着不说话,我不认同阿娘的观点。
倘若一段感情只剩下亲情去羁绊,那在一起的意义又是什么呢?
就是这时,苏承安来了。
他脸上挂着彩,像是被人揍了一顿。
我看见他走到阿娘面前直直跪下,阿娘惊慌地叫如月拿伤药,被他这么一跪愣是忘了自己在做什么。
苏承安说:“阿娘,我揍了许屏一顿。”
许屏就是那个向我提亲的许家小胖子。
“他不是阿雪的良人,请您拒了这门亲事。”他说。
阿娘站在原地,迟迟没反应过来。
我撑起身看着他,脸上故意带着一丝怒火:“你在说什么呢!”
就算我不嫁,他也不该扯进这件事里。
“我让他死了娶你的这条心,”苏承安扬着脸,目光坚定的看着我,“阿雪,我欠你一个夫君,你看我怎么样。”
我看了眼阿娘,发现她脸上和我是同款震惊。
只是我除了震惊,心里却是有一丝窃喜的。
阿娘看了看我,又看了看他。
手里拿着伤药,叹了口气将药瓶递给我,“你替承安上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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