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头掉出一个黑咕隆咚的东西,吓得七夕缩回了手。
“哎哟,这是什么?”七夕叫道。
四周心腹们都凑上来,其中一人道:“应该是方才那贼人携带进来要吓唬县主的东西。”
傅锦仪冷笑一声,道:“你们把蜡烛点上!我倒要看看,他这一回又带了什么东西!”
大家便点了两根蜡烛,屋子里顿时明亮起来。傅锦仪凑上去瞧那东西,这一瞧差点吓得她魂飞魄散——竟是一只手掌大小、翅膀和腿都很长的黑色大蝈蝈!
“天哪,哇——!”
“要死啦,来人啊!有虫子啊,好大的虫子啊!!”
“快跑啊,快跑啊!”
芝兰堂的闺房里一时大乱。平日里端庄娴雅、还被太后册封为县主的傅锦仪就是那个叫得最惨的。她往后跳出去一丈远,嘶哑着嗓子惨嚎道:“快来人抓虫子啊,吓死人了,啊——!!!”
而这疯狂的一幕,其实还没达到高潮。
若只是个大虫子也就罢了。方才七夕去看的时候,那东西一动不动地趴着,还以为是死的。真正的问题是——它是活的啊!
大蝈蝈本是不想动的。但这么多人一叫起来,就把它惊着了。
它惊慌失措地用那强壮的后腿一蹬,朝着房顶飞了上去。
“哇——!天哪,天哪,它是活的啊!!”
“来人啊,出人命啦,我不活了啊!!”
“救命啊,救命啊——这鬼玩意儿会飞,它会飞啊!!!”
“八丫头,你没事吧?”
傅锦仪躺在景和院的卧房里头,双眼红肿,眼角还挂着泪水。
她已经做了一整天噩梦了。梦里头,总有一只手掌大小的蝈蝈,伸着长长的六条腿,扑棱着翅膀,张牙舞爪地朝她扑过来。她在半夜里都哭醒过来,两天下来整个人都瘦了一圈。
那日在芝兰堂,大蝈蝈一飞冲天,屋子里的主仆们乱作一团、疯狂逃命。混乱之中,七夕被傅锦仪推倒在地、随后被柳儿踩了一脚伤到脚踝;孙嫂子被谷雨一胳膊肘撞在胸口,疼得她捂着胸口蹲下去,她那矮胖的身子又把身后的柳儿绊倒了;而最惨的莫过于傅锦仪,大蝈蝈竟好死不死地朝她飞过来。
大蝈蝈险些飞到她身上,她慌不择路之际,疯了一般往门外逃去,竟一头撞在了门框上头。她倒在地上,因为疼痛和巨大的恐惧,竟晕了过去。
再醒过来,她就已经被人抬进了傅老夫人的屋子。疼爱她的祖母和偏宠她的父亲都关切地守在床边上,医女小蓉和外头的两个郎中也都叫来给她问诊。然而吃了再多的好药、有再多的亲人宽慰,她还是吓病了。
她病得白天黑夜地说胡话,挥手喊着:“有虫子,有虫子……”
傅老夫人心疼地抠心挖肺,连忙抱着她给她擦汗。傅守仁也哄她道:“虫子被父亲打死了,是用鞋底子打死的!你别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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