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你是温家花五千二百块买回去的童养媳,温家的人把你买回去的时候,你才只有三四岁,整天哭闹,连饭都吃不下……,温秋实害怕你饿死了,就走哪儿都背着你,就连到学校上课都带着你……,我那时候刚刚到老坳乡支教,对你们印象可深刻了……”
我心里惶恐极了,结结巴巴问道:“温,温秋实是谁?”
“是你的老公呀!温家的人将你买回去,就是准备等你长大了给他做媳妇儿的!”
刘老师叹道:“我当时还以为你们是兄妹,弄清楚你们的关系后,我心里真不是滋味儿,没想到在这地方,居然还有童养媳这样的陋习存在……”
我此时已经说不出一句流利话了:“后,后来呢?刘老师,你再说说后来的事情吧?”
“后来,后来你就一天天长大了!”
刘老师继续说道:“到了六七岁,本来应该是上学念书的年纪,温秋实的爸爸妈妈却说你是童养媳,能生儿育女就够了,根本不需要念书,耽搁时间还浪费钱……,我挺心疼你,可是我也没办法,我只是一个支教老师,工资只够勉强维持生活,根本就资助不了你……,那年春天,你趴在教室的窗户外面,眼巴巴的望着里面正在上学的孩子,眼神中的渴望和无助让我心里难受得很,便用相机将你当时的样子拍了下来……,我将你的照片投稿给了淮阳市一家报社,还写了一篇关注乡村失学儿童的短文……,没想到这照片和短文一下子就火了,在社会上引起了很大的轰动,他们都叫你大眼睛女孩儿,好几家慈善机构找到学校和温家,表示愿意资助你上学……”
大眼睛女孩儿?
是我!
难怪我在黎云深的电脑上第一次看见那个大眼睛女孩儿的时候,我会觉得似曾相识,原来那就是我七岁多的样子呀!
我手脚发冷,声音抖得厉害:“那,那我是怎么离开温家,离开这里的?”
刘老师见我情绪有些激动,没有回答我的问题,也没有再继续往下说。
她转身看向邻桌沉默不语的黎云深:“沈先生,小米是怎么回事?她怎么什么都不记得了?”
黎云深俊脸上的神色十分复杂,他抬眼望我这边看了一眼,沉声回道:“以前那些事情也不是什么愉快的经历,我把她接走之后,曾经托我母亲的熟人找催眠大师抹去了她的部分记忆……”
我呼一下站了起来,心里堵着很多话想要说,可是张了几次嘴,我连一个最简单的音节都发不出。
刘老师有些被我的样子吓到,也跟着我站起来,好言安慰道:“小米呀,你别怪沈先生,那些事情确实不是什么愉快的经历,你能忘记是再好不过了……”
我蹬开身后的椅子,快步往外面跑了出去。
“清浅!”
黎云深在身后叫着我的名字,着急的说道:“清浅你别乱跑……,你站住,你听我说!”
我不想站住,我也什么都不想听!
我心里乱极了,我觉得,我有点不想活了!
从小餐馆里面跑出去之后,沿着街道跑了一阵,眼看着对面一辆快速行驶的火三轮往这边过来,我想也不想,斜跑几步就冲了上去。
“清浅!”
黎云深在身后发出凄厉的叫喊。
认识他这么久,我还从来没有听过他这样近乎撕裂的呼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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